月圆禁忌

一事无成,文画双废,命比纸薄

 

【卢唐】灰幕玫瑰Rose on the grey 存档之一(来自十五岁月忌的草稿)

占用tag非常抱歉

我喜欢卢唐这种治愈感的西皮,大概是因为想要有人来救赎自己。其实我代入的从一开始根本就是莱姆斯吧。

然则现实中的“这个我”大概走了远坂凛线。我家少年是深爱着我所以不希望我去多管闲事的类型。他觉得为自己考虑才是最优先的,也希望我不要老是脑子一热就去干什么正义。

劳资哪里是干正义嘛劳资连小妖精都算不上,的说。


更新:目前我重温了 Faint heart never won a fair lady那篇……自愧非常不如……写不出同等的……

所以在我目前的心态里,大概要放弃重制计划了。



灰幕玫瑰序章 掘地七尺 seven feetunderground

 

    现在不是个做梦的好时光,梦里随意游荡的思维总让他反感。他生活在现实中,而现实是无法用梦境掩去的。

    然而这梦境自己来了,轻巧而细微地拨弄着他的眼睑。他甚至清晰地感觉了每一花瓣上的露水,还有云霞似的姹紫嫣红……

 

    莱姆斯让自己睁开眼,尽力清醒,可是他已经明白自己会想到什么。潮湿的隧道里微微闪烁的标记灯把地下不分昼夜的阴冷划成一圈一圈,这些晃荡的光线下他就足以看清楚周围的一切。睡去后的微弱声音在长长的隧道里回响,但不远处肯定就有一两对和他一样清醒的窥视眼神,那是充当望哨的守夜,保护他们的同类——也许也包括他。

    他的威胁不仅仅来自于搜捕或者外面,如果身份暴露,等待他的凶险将更是这些同类。比起这危险,前些天的紊乱生活根本不算什么。这些狼人就连魔法部最高深的傲罗也搜查不到,对他而言,找到他们也同样不容易。但他明白,他只需要让自己变得类似他们。然后在狼人经常出没的那些地方——废弃的小巷,黑魔法街道,郊区森林,甚至破败村庄的死角——漫长白天黑夜的流浪之后,他终于找到了他们。

    确切来说,是让他们找到他。在第二十三天的清晨,莱姆斯从月圆时躲藏的林子中出来时,他遇见了一小群狼人。他们显然刚从昨夜的猎杀中回来,带着血污的面孔个个显出刺激过后的意犹未尽。领头的是个女人,她让莱姆斯跟随队伍到了狼人的聚集地,这儿,居然就是通向各处的地下铁道。

 

    在队伍回到聚居地之后,他被单独带到了某个像是交岔口的地方,一条带坡度的轨道似乎向上通去。那个女人沉默着领他走向坡道下面,壁垄的昏暗下莱姆斯只看见几个模糊的人影。一个冷酷的声音带有刻意震慑的权威,其余几个像是在讨论着什么。当他们走近时,这些声音马上停了下来。

    莱姆斯的后背忽然猛地撞在了墙壁上,有人狠狠地推了他一把。有一刹他可以下意识地抽出魔杖,但他最好别这样……现在他得服从他们。某种金属的感觉抵上他的脖子,是一把寒冷的锋刃。摇曳的黄色壁灯下,莱姆斯透过正拿刀胁持他的肩膀,看见后面一个高大的身影站了起来。

    那狼人看上去年纪很大,头发已经全灰了。最让人厌恶的是他身上浓重的血腥味(不知是因为刚月圆捏还是莱姆斯对这种味道比较感兴趣),夹着呛人的汗味尘土味,比地铁里潮湿的霉味和钢铁摩擦的恶臭还重一些。他认出了这是芬里尔·格雷伯克,凶残的狼人首领。

    莱姆斯根本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克制住立刻抽出魔杖让他去死的冲动的。在月圆前后的一段时间内他必须小心地控制自己,或许下意识的理智让他想起了自己需要承担的任务,不是自己的仇恨,也和同类无关。可他安静的原因似乎是看见面前的昏暗分开了瞬间,一抹明媚的颜色从眼前穿过……

    芬里尔冷淡的眼神只和他对上了一秒钟。莱姆斯看见他的瞳孔一下张大,格雷伯克认出他了……格雷伯克会因为莱姆斯早先在霍格沃茨任教,或者加入凤凰社——而了解他。毕竟这个首领的食死徒身份不可忽视,却代表他更不可能被他们信任了。

    但那惊奇只持续了一瞬间,莱姆斯甚至怀疑上天是不是在拿他开玩笑,或者……开玩笑的是他的眼睛。

    格雷伯克转向了那个女人。“你回来了?”他心不在焉地问着。

    “不欢迎新来的吗?。”她说,“今早上碰见的。”

    “哦?他是变了很多呢,可是你不觉得熟悉吗?”格雷伯克浮肿的脸上带着可以令许多人感到可怖的笑。“他就是那个霍格沃茨的卢平教授!莱姆斯·卢平,知道吗?”

    旁边那几个狼人发出了奚落的声音。他们靠在石壁边,似乎准备看莱姆斯的笑话。但莱姆斯并没有显出他们所期待的不知所措,这几个家伙显得失落起来。

    “他就是卢平?”女人问道,看着他的神情突然诧异起来。

    格雷伯克慢慢踱过来“如果这么多年我都没记错的话,你就是约翰·卢平他儿子吧?想像你父亲一样,把我们这些狼人看成低他们一等的贱货?是吗,‘小贾森’”

    梅林啊……莱姆斯想着。贾森,他小时候的名字,就在他叫莱姆斯之前。格雷伯克针对着他呢,这个老家伙……有一阵微微抽搐的电流掠过他的腿,他开始感到紧张了,但所幸的是他的头脑正在以三倍的转速思考,而且他并没有感到害怕,他还保持着一贯的清醒思维,这很好。

    “那你来这里是做什么呢?我知道,你肯定每个满月都胆小得不能和真正的自己待在一起,是要为那些人类做探子,出卖自己的同类吗?”

    再等等,现在还不是说话的时机……

    格雷伯克接过正抵着他喉咙的刀,冷不防地划开了莱姆斯的衣领,他又看见了那些苍白的疤痕,在昏黄的灯光下像是被撕裂的丑恶符号。

    “嗯,就是这个。既然你连自己都害怕,现在你是不是希望,我那时候最好直接咬脖子?”芬里尔现在不怀好意的满足眼神让他很是恶心。“如果你还没有忘记我用这个伤疤给了你什么,这就是一切开始的地方,是吗?你居然还是凤凰社的人!对那个给你上学的人感激得为他舔靴子?他甚至还让你当‘卢平教授’!”

    “请你相信我。”

    “那就是你终于承认了,是吗?承认你自己那只狼?”

    似乎,格雷伯克想做的只是讥讽他,这可不是应该在乎自尊的心时候,他应该知道分寸。

    “因为你不知道他们怎么对待我,那些巫师。这些年我是怎么过的,有多少人给我工作,有多少人会信任我?除了因为他们想利用我。”他知道他可以说谎。“连凤凰社也是一样,我在他们中间总是最底层。而且他们从来不会和我分担那些机密。我毕竟也只有一年在霍格沃茨而已。”

    格雷伯克狞笑着,伸出手慢慢抬起莱姆斯的下巴,让棕眼睛直视着瞳孔黯淡的灰色眼球。莱姆斯不能拒绝,但他发誓自己没有让格雷伯克捕捉到哪怕一丝一毫的恐惧。编造的记忆在脑海中掠过,有多少是真的,可又有多少是假的?一直以来的欺辱冷眼,对狼人的怀疑——即便在凤凰社内部。一战的时候,有了叛徒,他们第一个怀疑的就是他……现在他醒悟了,他与同伴决裂……很好,格雷伯克果然选择了窥探他的思想,他会相信他了。

    眼前的灰色移开了。格雷伯克带着笑的喉音听上去更像是在咆哮。“我就知道你永远都做不到的,卢平,嗯?正常,无害,满月的时候把自个藏起来,然后像个巫师一样生活?”

    莱姆斯看了他好一会。(唷,他可真会演戏!)“我想,我明白了狼人的命运,要不你也不会在这里看到我。”

    “我就知道你跑不远的。”面前的狼人一副得意的样子。“从我给你这个烙印那一刻,你就肯定跑不远。你可不知道,这阵子巫师对我们越来越放肆,所以帮我们对付他们的狼人也就更多了呢。现在,居然连你也来了。把你的魔杖给我!”格雷伯克没有放松刀柄。“既然你来了,我会教你忘记自己的过去。”

    一直在旁边观望的几个狼人此时都围上来,从莱姆斯的口袋里拿东西,又顺便打开他一直带着的包裹。格雷伯克拿到魔杖后才把刀锋从他的脖子上移开。

    “这是什么?”格雷伯克忽然问道,他指着几个瓶子。

    莱姆斯一惊,那几个装着澄清液体的水晶瓶子,仿佛夜空里迷人的星……她黑色双眼里的星。唐克斯亲手熬制的药剂!谁知道一向冒失的她到底费了多大功夫?

    “是狼毒药剂!”已经有人叫了起来。

    芬里尔看着他的眼神着火了。“巫师给你的东西?你要这个做什么呢,卢平教授?”

    “这个……可是,你想想。”莱姆斯已经不得不继续他的谎言。“如果你在月圆的时候根本不记得干了什么,要那些血腥做什么呢?不都享受不到了吗?”

    唐克斯,原谅我……

    “我可以……把它们给你。”他尽量显得情愿一些。

    “学会咬人了,卢平?”格雷伯克冷笑着。还没等莱姆斯反应过来,对他来说意义重大的瓶子,就砰的成了一地碎晶!

    “现在我带你去见见大伙,我要让他们知道卢平也回来了。你最好记住,狼的牙齿会掉,但我们的本性永远不能改变!”

 

    格雷伯克并没有对他的到来感到太大的惊奇,但是其他狼人的表现还是让他感到压迫。他很清楚地知道他们对自己的怀疑情绪。甚至在他转过身时,都能感觉背后的指指点点和窃窃私语,当他再转回去时,这些又重新隐藏在空气中了。

========================Roseon the Grey========================!(我还是综合贴吧版改一下吧,因为有些地方怪怪的)

格林迪洛有料∶希望看了俺的文之后大家都很好……这样就不用问候大家好了= =……是的俺知道俺月忌的文章风格有说不出的奇怪,最重要的是……这是篇像条鱼一样有头有尾,像只狼一样彻头彻尾的——卢唐文……没错俺知道大家都喜欢BL,而且觉得连卢卢和唐唐不配。可是俺不满意BL呢,不是歧视,是觉得它不符合自然规律而已,而且你们知道——不符合自然规律会很伤身体的。

这篇文其实是听了Seal的Kiss From a Rose之后而有灵感的。这首俺小时候就在回老家路上听过好几遍,当时就被旋律打动,估计这就是缘分吧。初三时突发奇想,好不容易用仅仅记得(而且听出来的,第一次听时俺才小学,就baby,I和rose这样的词)的几个词百度到了这首歌。当时看了歌词第一反应就是莱姆斯莱姆斯……的确再也找不到那么适合他对朵拉心境的歌了!!!而且Seal从此成了俺最喜欢的歌手,他有些歌超适合莱姆斯的嗯……比如Violet,Prayer for the dying什么的。他居然还为Fanmily Man(居家男人)唱过主题曲,如果俺要写卢唐家庭文的话肯定参考这部电影。同样是十分有能力的男人却当家庭主男的故事,嘿嘿莱姆斯就这景况,不过嘛,会改观的!!!

至于现在这文,有另一篇电影地狱醒龙的启发成分。同样是不得不在污浊的环境中生存下来,而且爱人做精神的支持。所幸莱姆斯比那片电影的男主角坚定多了。我倒是最近写完几章后偶然读了野性的呼唤,结果惊吓到了∶我简直有抄袭成分了,难道我无师自通关于自然野性的东西?

 

 

 

 

第一章回归即远离

 

    莱姆斯刚刚起身,就听到前面传来一个奇怪的声音∶“小子,留神点。”

    莱姆斯朝声音发出的方向看去,拱顶的轮廓下他看见一个熟悉的影子,正是领他来这儿的女人。她线条强韧,咖啡金色的头发凌乱地束在脑后,开领的衣服溅着污点,像是血迹之类。

    “至少我看你还好。”她的眼神中,莱姆斯还可以辨别那双永远淹没着顾虑的眼睛,白天是罕见的绿色。“芬里尔说你肯定适应不了这里,但是你好像没那么娇气。是吗,小子?”

    她的年龄貌似和他差不了多少,语气似乎说明了她在这群狼人中的地位并不低。他又想起白天时,她那么轻易就走进了芬里尔的小群落中。

    “我叫莱姆斯。”他说。

    “那你可以叫我卡翠娜。”她微张着嘴的侧脸带着某种冷酷,但显然她愿意接近他。“本来芬里尔对你爱理不理,可是你应该归他管。”

    爱理不理……他明白格雷伯克的确很仇视巫师,他最好看起来不很了解他们。“为什么?”

    “嗯,你现在刚到这里,慢慢你就会熟悉的。”她斜倚在墙上。“是血统遗传,小子——不,莱姆斯。很确切,你是被他咬的。”

    她说这句话的时候注意力似乎不放在他身上,而且轻描淡写地讲出了他与格雷伯克最简单的联系。也许在她看来,这根本不是一种痛苦。

    莱姆斯,你要把自己的情绪给忘了!

    “原来是这样。”听见一如既往的平静语气那瞬间,他明白自己做到了。“那么照他的吩咐,我们应该做什么呢?”

    “至少,现在是该醒的时候了。”卡翠娜一笑。

    话音刚落,莱姆斯就听到了一种奇异的哐当声。声音越来越近,似乎从地底一直震动过来。其他狼人也一下子有动静了,弄醒身边的伙伴。

    “熄灯,快熄灯!”急促的声音传来。卡翠娜一下就把那盏标记灯弄熄了,动作快得他都不知道怎么回事。他朝着岔口外面看去,就在藏身的隧洞外,一列地铁就在离他们不到十码的地方呼啸而过。车窗闪动的白色灯光还不足以照清此处的狼人,但让车厢内零散乘客的影子晃入莱姆斯眼中。

    此刻,他们不知道有狼人吧。远离外面正常的世界,难道真是狼人唯一的选择吗?

    “这是地铁的末班车了。”他又听见了卡翠娜的声音。“晚上,就是属于我们的时间。但我们要在三点半之前就到下一个地方。你确定你跟得上队伍吗?”

    “当然可以。”虽然不知道有多远,但他必须跟上队伍,哪怕是月圆后——当然他的体力很大一部分是药剂的功劳。眼前又出现今天碎裂的晶体……现在不能想这个,他安慰自己。唐克斯的药水,毁了总比落在格雷伯克手里好。

    确信地铁走远,芬里尔从他们身旁走来,身后跟着今天的那几个亲信。卡翠娜向格雷伯克那里走去,一边还朝莱姆斯使了个眼神。看到所有的狼人都恭敬地向他们低着头,他自己也只好照做。

    “出发!”格雷伯克哑着嗓子叫道,那些狼人一下就进入了旁边的轨道。

    列车刚刚行过的隧道里,空气远比刚才的清新。莱姆斯贪婪地呼吸着隧洞里根本没有的凉爽,跟着队伍跑动。其他狼人偶尔发出一声尖叫,在轨道两边敏捷地又跳又跑。他们对他还并不友好,可这样剧烈的刺激似乎打消了他一部分的紧张。他可以变得更坚定,需要面对让他用全部的勇气去面对的一切。

    过了没多久,当阴冷空气都无法缓解他胸口里火辣辣的感觉时,他们到了一个车站。有许多狼人围上去,开始捣鼓垃圾箱中的剩食。另外的一些甚至试图弄开通向地面的闸门,或者寻找通风管道——但显然这儿是出不去的。莱姆斯想尽快加入他们,只可惜遭到了训斥。他们显然不希望莱姆斯抢走能吃的东西。一个大块头的狼人刚抢了另一个的半瓶剩酒,用威胁的语气责令他做苦工,把翻剩下的东西送回去。

    “肚皮舞娘的肚脐,不听教训的巫师贱种!在这里,你只有帮忙擦屁股的份!”

    可是当一丛篝火升起来的时候,莱姆斯发现自己真是饿了。他才明白自己一整天都没吃什么。一部分狼人在火堆上加热刚找到的剩食,其他同伙也都坐在了一边。

    “过来。”莱姆斯忽然感觉一只很小的手捏了他一下,是一个可能连十岁都不到的孩子。他跟过去,孩子马上拉着他躲在廊柱后面。

    “来点儿?”他很轻松地问。拿着的破纸袋是烘烤过的食物,不知从哪来的。

    莱姆斯看着孩子的面孔,他稚嫩的脸上蒙着不合年龄的精明。这群狼人就这样决定了多少孩子的一生,可他们甚至原本都是被毁了的孩子……“那你呢?”

    “没关系,这里还有呢!”小家伙对他一笑,露出参差不齐的牙齿。“我从拉夫那儿偷的,他总是抢人家的好东西……拉夫就是刚刚那个找你麻烦的死醉鬼。怎么,我看你都那么大了,居然连自己都不会照顾?”

    “这个……”莱姆斯苦笑。“或许我的确是不会……”

    “多学点。鲁道夫教过我很多东西,也许芬里尔也会教你。但是我敢打赌他绝对不教你偷东西,因为他也不会,他当然都是靠抢的。我不一样,如果不会偷,我早就没命了。”

    又是血统遗传?莱姆斯发现自己的确不得不考虑接近格雷伯克。“也许你就可以教我?”

   “看在没人理你的份上,就这么定了吧。”孩子好笑似地看着他。“说了半天你居然还不知道我叫什么,鲁道夫给我起的名字,格勒尼尔。”

    “不错,你可以叫我莱姆斯。”他微微一笑。

    “早知道你叫莱姆斯了!”格勒尼尔显出了一丝不耐烦。“芬里尔今天说你呢!‘莱姆斯·卢平!大家听着,是那个去过霍格沃茨的败类!’”他学着格雷伯克的腔调。

    莱姆斯差点笑出来,格勒尼尔瞪了他一眼。

    “的确,你是很不会照顾自己。快吃东西吧,看样子你都快饿死了。”

    他根本不能回想莫丽做的美味,也不敢回忆唐克斯在每一次明亮温暖炉火旁的笑颜。甚至小天狼星总是煮糊的咖啡也不行……

    小天狼星……如果他曾经的好友们看见了他现在的样子,不知会想些什么呢?只是,再也没有人会拿他的疯狂开玩笑了。

    格勒尼尔从食物上愣神看着他若有所思的样子。莱姆斯察觉过来,对面前的孩子报以微笑。

 

    夜晚过得很快,没一会儿他们又出发了。隧道里依然只有传来的回音,不同的是格勒尼尔单薄倔强的身影,黑暗中依靠在他的身侧。不知过了多久,他们又到了一处隧洞。

    “鲁道夫在吗?格勒尼尔?”后面传来卡翠娜的喊叫。弄清楚格勒尼尔和他走在一起,她发出了爽朗的笑声。“小家伙,快去点灯吧!”

    格勒尼尔抱着卡翠娜从今天离开的地方摘下的标记灯,叫莱姆斯把他举起来,自己在墙上摸索了一会,只听“嗞嗞”几声,标记灯居然就亮了起来。

    大伙都安顿下来。莱姆斯刚刚想帮格勒尼尔整理东西,小家伙却不让,抖开自己的毯子坐下来。

    “那盏灯你怎么接的?”莱姆斯问道。

    “这也是鲁道夫教我的,以前他是个电工——他自己说的。”

    “电源不可能是地铁的供电线吧?”他甚至要庆幸自己出生在混血家庭了。就是这样,懂得越多越好。

    “有什么不可能啊?”格勒尼尔浅色的双眼在灯光下也跟着一闪一闪的。“地铁备用的照明线路是普通的电路。所有的隧洞里都有鲁道夫弄的接电线,连这盏灯都是从地铁站拆的。”

    莱姆斯不禁要佩服面前的这个孩子,甚至要好奇那个未曾谋面的鲁道夫了。

 

    标记灯一闪一闪的,格勒尼尔小小的身躯蜷在毯子下面,莱姆斯还另外把自己的给他盖上了一半。依在莱姆斯旁边,他看上去睡得分外舒坦。

    莱姆斯盯着闪烁的标记灯。他到现在都还没和社里取得联系,这只能意味着两种情况,一则他死了,二则他找到了该到的地方。

    他刚离开的几天,唐克斯甚至放过守护神来找他。如果恰好是他遇见某个狼人的时候,说不定他就没命了。后来他答应每天给社里传送守护神。差不多每次,负责和他接头的唐克斯都会回应他。而现在,守护神已经一整天没有出现。

    他必须经常和社里取得联系,至少现在得告诉他们自己到了。可周围的狼人把他看得很死死的,就算找到时机,也很难保护自己不败露。他首先要保证不被发现,接着才是别的事情。

    他现在没有魔杖。虽然的确可以不用魔杖施咒,但是守护神这样高难的咒语,无杖的魔咒是几乎不可能施展的。

    他忽然想起地铁窗户透出的白光,用白光可以隐藏守护神的身形,他必须一试,而且不能失败。他现在需要……弄到魔杖?

    谁会有魔杖呢?莱姆斯提起了精神。他唯一能确认的只有格雷伯克,可是这无疑要冒着巨大的危险,而他刚得以进入族群,根本没有靠近首领的机会。

    

 

 

 

    在微弱的光线下,莱姆斯闭着眼睛,把耳朵枕在地面上,仔细捕捉着轻微的响动。

    “咔啦,咔啦……”特殊的声响从地下很远很远传来。就是现在了……

    借着格勒尼尔毯子的遮挡,他真的汇聚起了一道奇特的银色光束。光芒越来越强烈,可眼前轻微的闪动忽然让他察觉到了不对劲。再一看,那盏标记灯因为地铁的驶过又被关掉了,银光从旁边倾泻一道明亮的痕迹。他马上停下来,守卫的狼人看着这边,但没看见什么。好险,他想。再等下一班车吧。

 

    “咔啦,咔啦,咔啦……”他几乎就在期盼这道声音了。莱姆斯像是漫不经心地站了起来,往外面走去。

    “新来的,你干什么?”一个陌生但是危险的声音。

    “找个地方解手。”他用睡醒时懒懒的语调说。

    那家伙不说话了,也跟着他走去。但是早在他探出头前,莱姆斯就已经快步出了洞口,施展出了银色的光芒。在标记灯下,隧洞之内根本不会察觉什么已经模糊地亮起来了。

    一只银亮的凤凰张开华丽的双翼,从莱姆斯的臂弯中腾空而起,向越来越近的列车掠去。莱姆斯看到凤凰在车底快速穿行,它应该已经到了车尾,跟随着列车快速前进……

    “快回来,回来!有车!”守卫急促地大叫着,顺便熄灭了灯。

    莱姆斯快速回到隧洞里,但他的心思已经随着守护神远离了。那银色的凤凰仿佛让他看见了希望,看见他虽然远离,但在牵挂着的一切。

 

    唐克斯,你能不能收到我要说的话,就要看它了!

========================Roseon the Grey========================

格林迪洛又言∶其实……我怎么觉得写这个卡翠娜的性格是受了家人的影响?尤其是俺老妈……另外如果你们听过小红莓乐队(The Cranberries)的歌,尤其是白金单曲僵尸(Zombie),那好,女主唱的声音给我的感觉真的就像卡翠娜。某天惊奇发现她唱的爱尔兰花腔那个弱喉音,居然和蒙古长调的喉颤音是相通的。Oh my REMUS!!!目前来说,这两种技巧我都勉强可以唱吧……

至于朵拉,哈哈……我和鲁邦姐一致认为,每次见到卢唐在一起都特别特别安心。这会儿虽然她没出场,可是重新审视联系这段,真的打动我了∶特别甜,而且特别温馨的那种。

 

 

 

 

 

 

 

第二章求生法则

 

    “我已到达,在地下,别担心。”

    唐克斯大概听到这句话了,只是她再找不到机会回答——除非她想送掉他的命。这些天来,不安稳的梦境回荡着这个声音。有时竟是出自一只狼形的守护神,银色的光辉充盈了莱姆斯的眼眶。

    几个月前,唐克斯的守护神变成的,居然是一只狼。而且它的样子,他恐怕再熟悉不过了。

 

  地表之下,某种正常社会的人从未想象的奇特生活正在展开。也许莱姆斯真正经历过的比现在更危险,更极端也更复杂。但他觉得自己的经历很难帮什么忙。

  在这里,仍然没有多少狼人真正接纳他。对他友好的那些,似乎同样不很受欢迎。莱姆斯看出他们其实比较有融入正常社会的心理。这根本不是好事,毕竟他们还认为他更接近社会,也不能成为格雷伯克那些憎恨巫师的一员。

    仅有的收获在于一段时间后莱姆斯大致弄清了格雷伯克等级森严的小群落。他发现,这个群落不仅包括残暴精明的亲信,甚至有时还包括某些他们并不看好的无赖,唯一原因恐怕仅仅是他们的血统出自格雷伯克。

    说来可笑,他自己都是被格雷伯克咬伤的呢……

 

    队伍的行踪总是尽可能飘忽不定。有时他们凌晨在中心区,第二个夜晚就到了近郊的某处。他们曾经就住在轨道上面,还有几次是在岔路口,按着地铁的行程表躲避列车。每半晚上急行军十英里简直是家常便饭。在饮食极端恶劣的情况下,他作为狼人的顽强体质更显露出来了。日复一日,莱姆斯觉得自己愈加强壮起来。

    鲁道夫并不在这里,格勒尼尔最近一直跟着他。这群狼人有时会分出一些队伍,估计是为了偷抢。偶尔会遇上一两支找回来,带回得到的东西。烟酒是上层绝佳的抢手货,还有珍贵的药*品和食物。他们本来都没有份,格勒尼尔希望通过偷窃某些人得到一点。这个过程颇为危险,但是莱姆斯已经做到了。格勒尼尔毕竟还是个需要关心的孩子,而且他们还会照顾需要帮助的人。

 

    他该关心的事情在于最近。格雷伯克的小群落最近总是神出鬼没,有时躲开他们在另一侧谈些什么,更多的时候根本不在这里。莱姆斯曾经装作不经意地在他们谈话时靠近。他们一下子就鸦雀无声,谨慎的眼神威胁着。

    他得取得信任……这是必须的。可他和格勒尼尔连卡翠娜都很少见到,每次都是打个照面而已。卡翠娜很可能是他接近格雷伯克的一个良好途径,可现在远水解不了近渴。

    格雷伯克不在,争吵和斗殴自然就多了起来。这里的狼人随时会以拳头解决一切事情,而他自然也会被连累。事实上这些天来,他经常会因为照顾队列中的女人和孩子落在最后面,每次追上他们,就有人开始向他挑衅。他们是认为这个巫师界来的、还会照顾别人的家伙肯定很好惹吧?(野性的呼唤里面类似的说法)莱姆斯觉得自己要有所行动了,至少要随时做好干一架的准备。

 

    “你打算怎么告诉他们?”某个潮湿的天气,连隧道都带上了淡淡的水汽。隐约他听到了一个有点熟悉的女声。莱姆斯一下醒了,他睡的地方靠近洞口,而那声音分明是卡翠娜!

    “这个不关你的事。”虽然他已完全醒来,格雷伯克低沉却刺耳的声音还是那么令他烦乱。莱姆斯没有睁开眼,他知道格雷伯克他们回来了……

    “你真的想这样?”

    “够了,卡翠娜。你说了多少遍了!这是最好的时机,黑魔王信任我!难道你不想,有一天所有的狼人都不用在这该死的地方藏得像个鬼一样?等到黑魔王得胜……”

    “可是黑魔王得胜是所有人的灾难,我们不能指望他永远……”

    卡翠娜没能说完话,格雷伯克大声地咆哮着,声音把所有人都吵醒了。“够了!我已经说够了!等到那一天,我才可以向那些狗屁巫师报仇!到时侯,我要一个个地享受他们的孩子,在咬破他们的喉咙之前告诉他们,这是他们自己作的孽!”(表示这就是经典的个人主义……逼我……?)

    “什么事那么吵?!”醒来的狼人们互相发出询问。但看到首领狂怒的样子,他们都一样吓傻了,沉寂又就此笼罩。莱姆斯感觉格勒尼尔偷偷靠近了他一点,但他暗示了一下,小家伙马上就出奇地冷静下来。

    “大家听着!”格雷伯克清了清嗓子。“我们等待的那一天终于来了!”

    莱姆斯一下坐起来,他似乎预料到这一幕了。格雷伯克大跨步走过来,一件专属于食死徒的黑袍子已经套在他身上,由于不合尺寸而可笑地紧绷着。

    “黑魔王已经答应让我——成为他们的一员,这身袍子……”格雷伯克转动身体炫耀,莱姆斯注意到他的左臂上依然没有黑魔标记。“……就代表了我们的一切!”

    “真他*妈的解气!”“咬死巫师贱种!”许多狼人在狂妄地欢呼。芬里尔示意他们停下,看上去气消了一些。

    “所以,如果黑魔王不信任我们,我们就会遭殃。同样为了我们自己,我们要有更大的贡献。

    你真的以为你能得到什么吗?莱姆斯在心里冷笑。你真的认为他信任你?还是利用你?

    “黑魔王已经答应给我一些牺牲品,巫师不听话的下场。”格雷伯克继续说着。“至于你们,你们嘛……得更狠,但得漂亮,不让人类发现一点点踪迹。记住,组建属于我们狼人的军队,任何反对黑魔王的人都没有好下场!”

    ……最重要的是,没有一个狼人会因为你从中受益啊。

    “现在,哈提领一支队伍出去!只有在这里活下来,我们才能保全自己。这边的人——”格雷伯克随便比划了一下,他和格勒尼尔正好包括在内,“跟着哈提出去!”

    莱姆斯跟着这边的狼人站了起来。哈提是格雷伯克的亲信之一,似乎和卡翠娜的关系还好,他也是格雷伯克传下的血统。

    哈提的目光愣愣地扫视着,忽然在莱姆斯身上停止了,太多的疑惑……不对头,莱姆斯尽快收着他的东西。似乎是受到宠幸太多的缘故,哈提自傲而飞扬跋扈,但其实是个没能耐的家伙——莱姆斯是知道的,他暗中了解每一个格雷伯克身边的人。

    队伍出发了,沿着隧道快速奔跑,他们要在列车驶过前躲开它们。在避让三趟列车之后,他们到了两条轨道相合的宽敞区域,一个小地铁站的指示灯已经在面前闪烁。现在是白天,他们没有那么大的功夫躲避,唯一要办到的事情无非是出到地面,大伙开始偷偷向站台走去。

    “你们两个等等。”一句冷得像冰的话传来,格勒尼尔颤抖得像是气温低了十度。莱姆斯一抬头,发现哈提就脸色阴沉地挡在面前。

    “格列尔,过来。”他平静地说道。但是猝不防哈提已经抓住了格勒尼尔,一把捂上了他的嘴。

    “你做什么。”莱姆斯抬起头直视哈提。“放开他,难不成你只能欺负小孩子?”

     哈提的表情顷刻间盛怒起来。“你带他回去!”他吼叫着。“我他*妈才不要这种什么也干不了的小屁孩跟着我!”

    “哎呀!”哈提忽然大叫了起来,原来他一疏忽,奋力挣扎的格勒尼尔就狠狠地在他手上咬了一口!“他*娘的臭崽子,还咬我?流着肮脏狗血的贱种!”哈提一脚把格勒尼尔踹到一边。小家伙马上竭尽全力奔跑,扎进人群中。

    “你也一样!”哈提见再也找不见格勒尼尔,转过来向着莱姆斯吼叫。“我已经忍了你很久了!从一开始你就不是好东西,对吧?我永远也不要指望你除了拖累我们还能干什么!”

    “你弱得像只猫一样。”他继续说。“连我父亲,他都不看好你!多难以相信啊?虽然你被留下了不是吗!所谓的‘格雷伯克的血脉’?和我比你能算些什么?”

    “这只是我自己的事。”莱姆斯率直地说。

    哈提忽然向前移来,他的肩膀动了!莱姆斯刹那间明白这个败漏给他的细节,他下意识向另一边闪去,哈提的拳头扑了空,险些整个人摔倒。就在这一瞬间的功夫,莱姆斯放低重心,猛然向还没站稳的哈提跟上一击,让他摔在了一边。

    哈提从地上爬起来,样子及其狼狈,他的脸变成了危险的红色,即使在站台射来的微弱灯光中都一清二楚。“来啊!”他声嘶力竭地叫道。“过来啊,贱种……”

    他的话没说完,莱姆斯直接迎到了他跟前。哈提慌忙收住话,用尽全力想要踹他。不料莱姆斯根本没真正攻击,他再次扑空了。又在一刹那间,莱姆斯以全身的重量往前冲撞,哈提重重摔倒在地,两人扭打起来。

    黄色的光线忽然填满了通道中狭小的天地,一列地铁驶来。哈提拼力把莱姆斯往路轨上推,但奋力反抗的拳头反而漏出了破绽。接着莱姆斯知道时机对了——哈提的胳膊被他一把逆转,冲着手肘压下去……

    哈提的惨叫声伴随着一声清脆的关节响动,他的胳膊肯定脱臼了。这当口,莱姆斯准确地用手肘卡住了哈提的脖子。现在,他甚至可以随时扭断它……

    但莱姆斯仅仅维持着这个姿势。哈提呼吸困难,慢慢停止了反抗,这场打斗的胜利已经一目了然。

    “现在你知道了。”莱姆斯干脆地说。“我并不是你想的那样,你没理由对任何人那么无礼。”

    其他的狼人这时围了过来,惊讶地指点这胜败下的两人。

    莱姆斯起身,感觉做了件太大的事情——还没取得信任就把哈提打败了。虽然不一定会让他在接近格雷伯克方面全然失败——毕竟格雷伯克想要的只是更强的属下。但他有种哪里不对头的直觉……

    然后下一秒,他猛然意识到了。“小心!”有人在喊。太晚了,身后恼羞而狂怒到极点的哈提支撑着爬起来,竭尽全力向他的后脑发动了最后一击!

    他甚至没听到自己轰然倒地的声音……他错了,他本该提防着一切尽管胜败已经分出……莱姆斯顷刻失去了知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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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rindylow有料∶俺也是败者,俺也是寇。好吧,俺看了半天才发现为啥文章风格那么奇怪。其实俺根本就是因为没文采——这个问题从小学六年级就开始纠缠俺。俺连作文都写不溜呢……有时俺也会去翻翻其他的CP,因为惊叹于腐女们强大的文采……你说为啥腐女就那么忒有才呢!而且写文速度快得可怕啊,至今我见唯一能把卢唐写出BL文的质量和速度的只有棰名葵大人!!!另外目前最令俺惊艳的腐文就是某篇叫Living in the Moon的卢斯文,哇塞那个描写太TM简约精湛优美了!

至于这个打斗片段,由于此文是基于现实,所以肯定没那么炫。(不过如果你们看过电影《超级奶爸》的话,里面的男主角也是这样几下搞定了挑衅的格斗教练)俺自个对动武这方面还算是有点了解的,鉴于有人说莱姆斯是“人格的忍者”而非懦夫,俺居然恶趣味地让莱姆斯用忍者招式(加了自由格斗架势)来K架……几乎所有实用的格斗都少不了以杠杆原理破坏关节,这两种也是以之为绝招的。尤其是忍术,几乎凡是身上的关节都可以卸,太强了!而且忍者有时为了兵不血刃地暗杀,是完全可以扭断别人脖子的。

 

 

 

 

 

 

灰幕玫瑰第三章 败者为寇

 

    他沿着一条冬日的道路往前走,枯枝在一片灰而蔚蓝的布景中紧缩,原野的尽头是苍白的晨曦。

    他的灵魂像是被雪擦亮过,那种纯白只有人类——最纯洁的人类才能拥有。他从未怀疑他本该是这样。这种感觉如此奇妙,他是回家了吗?

    某个时刻,他明白自己需要去地址保密的老宅,凤凰社的总部。他还有事情没做,是通报情况,取得联系,还是一个短暂的会议?在那里总有一种力量,能够让这个世界接纳他残破的灵魂,朋友——接纳他。他还感觉那里有一种神秘的驱使,那是什么呢?能够让他黯淡的灵魂绽放出绮丽,如同晨曦前的云朵,就像每一次满月他孤独等待的那样……

    他笑起来了,他感觉轻飘飘的,很放松。但是又感到了一丝恐惧∶他挂念的一切似乎离这里很遥远,他该怎么回去呢?

 

    “有动静了!”有人大叫。

    刺眼得如同太阳的东西在他眼前晃动,极度不舒服。莱姆斯恍惚地想摆脱这种感觉,但光线不断撩拨着他的意识。他的头痛得像是已经炸开过,连合上眼睑的力量都没有。

    “真的吗?那么莱姆斯不会死了对吗?”他听到了另一个带着哭腔和一点惊喜的细弱声音。

    格勒尼尔!

    他强迫自己把精神集中起来,这一来头顶的疼痛几乎炸裂了他。他侧躺着,好像靠在什么冰冷的东西上,后脑一阵阵的冲击让他无法呼吸。他微微想要转动脑袋,痛苦的感觉半秒内就击败了他。

    “格列尔,别哭,男子汉不流眼泪。”响起了一个沉稳的声音,让人初听之下就感觉安定。

    莱姆斯渐渐恢复了点意识,虽然动用一丝一毫的思索都几乎引发晕厥,但他决定承受这种折磨。他不听使唤的脑海慢慢穿过痛苦的东西,满月下无穷无尽的阴影……(这里改回原状,好像莱姆斯没有脆弱吧……他有点像我,或者我有点像他)某一刻,他甚至听见孩子孱弱的音调在尖牙下哭喊,那个名叫贾森的孩子。

    “格列……”他几乎动不了嘴唇,自己指尖的震颤也已经让他麻木了。

    “别动,你现在安全了。”一直用电筒照着他瞳孔的人这时在头顶上看着他。

    他现在并不身处于潮湿的地铁中。四周充满新鲜的空气,虽然墙壁因为破旧透出几丝寒冷,他还是习惯了屋内盖过它的温热气息。身边像是围着不少人。他首先看见了格勒尼尔,极浅的蓝色眼睛正透出焦急和兴奋的神情。他正上面是一张坚毅的方形面庞,肤色像蜡一样黄。莱姆斯的直觉马上认定他是鲁道夫。

    一个女孩的身影进入了他尖锐的视野,她拿着像是盛满水的罐子,走到他跟前。

    “看起来渴坏了。”她停下来看看他,显然对面前的情况表示无奈,转而用指尖蘸水,润到了他的嘴唇上。

    他知道了,是鲁道夫他们……再之前是格勒尼尔……莱姆斯还想说些什么,但被他认为是鲁道夫的男人抢先看出了他的意图。

    “别介意这些,我的朋友。”鲁道夫说。(莱姆斯猜想墨绿眼眸的安定作用应该和他自己的棕色差不多)“我们担心你会脑出血,这样我们也救不了你。不过能醒来表明你已经脱离危险了。你头上敷着冰,现在得躺会。”

    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信任了这群人。也许身体的虚弱盖过了不安全,莱姆斯闭上了眼睛……

 

    天翻地覆仿佛就是那么一瞬间的事。他的生活忽然变了,以至于第二天中午的太阳终于灼到面颊上时,莱姆斯还是不敢相信仅仅过了一天。

    他的头还是痛得厉害,甚至比前一天更糟糕。他转动眼睛环视他能看到的东西,他身处一个很小的房间里,后方应该是一扇窗子,阳光直接洒在了他的脸上。墙壁很破旧,甚至有一道裂缝,不过修补过了。房间有点脏,不过还算整齐,莱姆斯现在躺在唯一一张靠墙的床上。

    太阳直射让他闭上了双眼。并不太干净的毯子在阳光下散发出过去的气息,但他并没有不太适应。他感到暖和,甚至有那么点暖过头了。他慢慢地伸出手,想要把毯子掀开。

    “你醒了?好巧唉,药刚刚弄好。”一个有点兴奋的声音传来,莱姆斯才发现这里不止他一个人,声音像是昨天给他递水的那个女孩。莱姆斯费力地朝前看去,看见了升腾蒸汽的坩埚后面像影子一样单薄的姑娘,棕黑色的头发,也许刚有十六七岁。

    “喝点药吧,不要小看你的恢复能力啊。狼人都这样,估计你恢复回来不过论星期的事!……哎呀,好像你还不认得我呢,我叫伊安妮,怪里怪气的名字。其实我觉得应该是安妮,你就这么叫我吧……”

    莱姆斯饶有兴趣地听着这个话匣子一样的姑娘絮絮叨叨,他感觉总被他隐藏的一丝调皮触动了。前一阵子经常有这种感觉,是怎么来的呢?那是……莱姆斯的灵魂忽然震颤了一下。

   唐克斯。他默念着那个名字。尼法朵拉·唐克斯……

   “怎么,你有不舒服吗?”

   “没事。”他说。事实上他感觉自己随时都会熄灭。莱姆斯接过她递来的罐子,药剂闻起来还可以接受。

    伊安妮兴致勃勃地看着他把罐子倾斜过来,想不抬起脑袋。“估计我得给你找根麦秆?”

    “我不需要吸管。”莱姆斯笑笑,他顽强地把脸侧过一点,把药剂的最后一滴喝了下去。

    “我去叫鲁道夫,你等着啊!”她掀开门,消失在这几块木板之前传来一句话。

 

    鲁道夫来了,显然是因为少了几分担心而格外有神采。莱姆斯这才看清他个子根本不高,但全身上下透出充沛的活力。

    “感觉怎么样,卢平先生?”

    “可以叫我莱姆斯。我看来没什么大碍。您是鲁道夫·尼兰迪?”

    “看来格勒尼尔都和你说了!”鲁道夫提高了有些惊讶的语调。

    “是的。”莱姆斯微笑,虽然他很疲乏,而且不怎么愿意答话,可是要讲的必须说完。“你们是从格雷伯克那里过来的?”

    “嗯。毕竟你知道,我们都这样。”鲁道夫带着点苦涩。“我能冒昧问一个问题吗?”

    “请讲,我正好也有问题。”莱姆斯平静地说。

    “那么,你又是为什么……要加入这个族群……格雷伯克的?”鲁道夫的语气忽然缓慢下来。

    莱姆斯的精力忽然被这个问题激发了,鲁道夫很像这里的领头,他这么问自己最大的可能有两种。一是他的确忠心格雷伯克,为他探听自己的底细。其二也是他最希望看到的——那就是鲁道夫并不支持邪恶,却不知道他莱姆斯·卢平值不值得信任。

    “因为同类。”他说,这时鲁道夫的脸上似乎闪过一丝极度的失望。“不,你误解了。我想要的,是让所有的狼人都过一种正常的生活。”

    这的确是真话,并且是他来这里做密探的个人原因。还有……他不由自主地想起,如果这成真了,他是不是再也不用躲避她的爱?可理想的实现总是太渺远,只要有生之年能让狼人的处境能改观哪怕一点点,他就别无所求。

    鲁道夫的表情显然有点惊愕了,莱姆斯看出那其实暗含欣喜,他可以说了。

    “可是,能够让我们不受歧视的,根本不是格雷伯克想的方式。”他继续说。

    鲁道夫显然愣住了。“看来,我并没有救错人。”他慢慢地赞叹着。“你还不知道啊,这里这群人,我们想得全都一样。虽然……”鲁道夫忽然表现出悲愤。“虽然我们自己就……只有偷东西才能活下去……”

    莱姆斯叹了口气。“别那么过不去。”他理解地说。“毕竟我们是被迫的。”

    “我知道。”鲁道夫陷入了某种沉思。“看样子你得休息了?其实我很想讲讲……我们这群人。”

    “请讲。”要不是面部的僵硬,莱姆斯肯定笑了。在这样的时局中,所有的狼人都得忍受残酷的日子,但是此时能遇到一群从善甚至接纳他的,事情就好得让他惊讶了。

    “我们是最不跟从格雷伯克队伍的一支。”他说。“不经常和他们在一起,但是我们总得时常拿着些东西回去,让他们不会怀疑我们脱离了他们。”

    “我明白。”莱姆斯示意他继续讲。

    “我们是偷窃为生的。现在你在的这个地方是近郊,但是是个死角,所以人很少。这是我们住的地方,但是要经常换地方。当小偷不好办啊,怕警*察——还有魔法部的傲罗。我们在这住到你好了为止,还有下个满月过去。因为这里以前是住宅,会有一些杂物房可以在满月的时候……用到。”

    “这么说你们也不伤害别人。”莱姆斯沉吟道。“我也是,毕竟他们是无辜的。”

    “那就再好不过了。”鲁道夫的声音有点莫名的颤抖。

    一时间,房间里陷入了沉默。他们互相意会到,他们其实是真正的同盟。

    “莱姆斯,欢迎加入我们!”鲁道夫忽然大声说着。

    “这是我的荣幸。”莱姆斯微微一笑。好吧,事情好得出乎他意料了。虽然头脑疼痛让他没有太大的功夫去思考事情……

    “那么,你终于有机会休息了。”鲁道夫说。“很抱歉,你正该多休息一下的。安妮,我们出去吧。”

    “不用和我客气。”莱姆斯笑笑。他被接纳了,而且他果然想对了——就像邓布利多和他认为的那样,果然不是大多数的狼人都甘心邪恶,而是各方面的原因迫使的。被社会抛弃,还有歧视和痛苦,以及诱惑和欲望……没错,他在族群里就隐约感觉到了,他们恐怕只是自认为在伏地魔的统治之下会过得好些吧?莱姆斯闭上眼睛,发现自己其实根本就是在残酷中抱着可笑的希冀,但即使这样,他难道会放弃吗?

     几乎在同时,他想起了唐克斯。这让他觉得很奇怪……每次越是痛苦,他就发现越是早已离不开这种感觉。他这是怎么了?身体的保护机制让他尽可能多地休眠,他很快又沉沉睡去。

    他无法抑制梦安抚的绚丽颜色,就像回到她的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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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林迪洛有闲话∶

第一件事∶注意第一句。是往前走,连飘都不是。教授您老连濒死都那么坚强……

第二件事∶这段文章里面有个关于头部外伤的急救处理,首先要判断有没有脑内出血……俺还是别讲下去了,免得引起恐慌。俺业余学急救……

第三件事∶上了节TKD课回来,搞到个green级(格林迪洛绿?)

俺们曾经有老姐问俺女孩子佳佳学啥TKD……俺说俺防身术也学过,不过这似乎还是不够。不仅是杀伤力不够,而且我总是需要一点靠谱或者不太靠谱的东西来释放作为Teenage werewolf的过分热血……忽然觉得莱姆斯其实是最适合习武的。习武者需要极冷静的心态(这点在各种东方武术中要求最高),而这点俺是做不到的。

俺们馆长一直对俺感觉不赖,因为其他的女生都是混级别,可鉴于俺【严格来说】不能算是雌性动物,所以也不会像她们那样吃不得苦。不过那节课馆长训练竞技,得了,俺一向的过于紧张从来都改不掉的。从小时候到现在,俺的过于紧张造成过多少失败了?失败。越紧张越搞不好。

保持极度冷静,莱姆斯他当然可以,而且鉴于这家伙的体力之类的条件……莱姆斯才不弱呢,他只是生活需要动力,极佳的照顾(他的朵拉的照顾嘛~)以及心情保持快乐(他和朵拉的快乐嘛~),他毕竟是一个FIGHTER,一个Warrior,不仅是巫师界的正义之师,更是他自己人生的战士。克制和征服自己如你,一定有未来的。you'll se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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